写在文前:
Be设定。叶修死亡设定。
不喜勿入!!!
虐文高亮!!!
正文:
“这天真是,又下雨了。”郑轩疾步走进训练楼,抖了抖手里的伞,刚准备折叠起来,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忽然握住了伞把。
“不用收了,我用吧。”温润熟悉的声音响起,却带了一丝难能一见的沙哑。
“队长!”郑轩惊呼一声,手里的伞递了过去,“队长怎么了?没带伞吗?”
“嗯。”
这可真是太奇怪了。队长向来细心,这雨可不小,在楼上应该就能听到雨声的,怎么会连伞都没带呢?
郑轩刚觉得疑惑,定睛一看,就见自家队长没穿训练服,穿了一身黑。
“队长,你这是?”
“出去一趟。”
喻文州将手里的伞打开,只身一人走入了那纷纷的雨幕中。
不知怎么的,明明队长还是那个笑,还是那个语气,但是眼睛却不知怎么的,像是没有聚焦似的,怎么看着像是失魂落魄似的?
郑轩看着他的背影,只觉得那背影形单影只的,又格外瘦削,心里想着,队长是不是瘦了许多?
喻文州一身黑衣走在雨中,雨珠落在地上弹起,积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涡,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些水珠,那水珠从他的伞顶滑下,一串串的水珠连成了线,滴落而下,在喻文州的眸子里缓缓洇开。
“队长。”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,喻文州身体一顿,缓缓回头。
是黄少天。
他面色苍白地站在喻文州身后,一滴雨落在他的睫毛上,他眨了一下眼睛,那雨居然落到了眼睛里,顺着眼角流了下来。
他没撑伞,雨珠打湿了他的头发,顺着发尖,一滴滴地落在地上。
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,目光绝望地看向喻文州,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期待和疑问:“不……不是真的吧?”
喻文州没说话,只是安静地看着他。
“我……队长……怎么会呢?”他向来话多,如今却连组织语句都有些混乱起来,他瞳孔宛若地震般剧烈颤抖了一下,他猛地低下了头,那雨珠子不停地往下倾洒。
等到黄少天抬起头来时,眼角已经红了。
“队长,我也一起去。”他声音轻轻的,语调有些哽咽。
喻文州沉默着点了点头,将伞遮在黄少天头上,两人一起走了。
走的匆忙,黄少天的衣服还湿漉漉的,两人定了机票之后,只能临时在机场旁边买了套黑衣服。
飞机上黄少天少有的一路沉默,一句话都没说,喻文州也没搭话,一向温柔可亲的笑容也没了,两人之间的气氛无比沉重。
三个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B市机场。两个人一直等到飞机上所有人都下了飞机后,才起身,抬起沉重的步伐往外走。
如今已是快到傍晚,两个人从中午开始就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,却也没什么心情,行色匆匆地直奔微信上的那个地址。
黄少天心底犹有一丝希冀,但等看到那块墓碑上的照片时,这希冀就碎了。
B市的雨下得很大,大得连黄少天都分不清,落在他脸上的到底是雨还是泪。
一路风尘仆仆地到了,和叶修长相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弟弟领着他们走上墓园,他胳膊上带着戴孝的黑色袖章,嘶哑着声音和他们说:“谢谢你们来,哥哥肯定很高兴。”
黄少天和喻文州沉默着跟着他的步伐走上坡,绿荫掩映着一座座的墓碑,喻文州举着伞,走得艰难,他觉得很冷。
这个人也会变成这种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冰冷墓碑吗?
那么鲜活的人,怎么会变成墓碑呢。
黄少天想,这个人可真的是残忍,退役的时候一言不发,他弹了多少对话框啊,这人说不理就不理。
之后又突然领了支新战队杀回来,还得了冠军,宣布退役后销声匿迹,又突然成了领队,还带他们去苏黎世拿了个世界冠军。之后更是心狠,就这么了无音讯地消失不见了,是真正的一点消息都没了。
黄少天还曾经想过,等他找到这货的地址了,到时候自己就这么突然杀到这货面前,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。
没想到,再次相见,竟然是天人永隔。
隔着一座冷冰冰的墓碑,黄少天甚至都无法相信,这个没事玩消失,冷不丁在qq上回一句“你好烦”的家伙,就躺在这座坟墓底下。
不可能吧。怎么会呢。
墓园里已经到了许多职业选手。
黄少天看见了韩文清,他没有打伞,雨顺着他坚毅的脸庞流下,一直汇聚在下颔,滴落而下。
他双目无神地盯着那座墓碑,一动不动,像是成了一具雕塑。就连黄少天和喻文州的到来,他也像没看见似的,动都没有动一下。
葬礼结束之后,叶修的家人给他们安排了晚饭和住处,职业选手们沉默地走在路上,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吃饭的地方就在墓园附近的酒店包间,他们的房间就安排在酒店楼上。
坐在饭桌上,大家均是沉默,一桌子的菜,谁也没动。
“这家伙,他是在逗我们玩吧?”居然是张佳乐的声音第一个打破了一室静寂。
“拿了世界冠军后就玩消失,最后就来这么一个冷冰冰的消息告诉我们?我接受不了!”张佳乐像是自言自语了一会儿,直到后面他红了眼睛,推开椅子,失控地喊了出来。
椅子脚在地上摩擦出来的声响极其刺耳尖锐,张新杰沉默地扶了扶眼镜,闭了闭眼:“张佳乐,你先坐下。”
“不接受又能怎么样,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。”这声音竟然是在耳边响起的,黄少天侧脸一看,竟然是喻文州在说话。
他好像比平时还冷静,说出来的话甚至带着一丝冰冷木然,但熟悉他的黄少天知道,喻文州的心乱了。
这样攻击性极强的话语不像是喻文州会说出来的,他向来一句话都会在脑海里想过之后才会出口,但这时候,他浑浑噩噩的,像是把脑子丢在哪儿了似的。
张佳乐却没有反驳,反而沉默下来,重新坐回到椅子上。
“先……先吃饭吧。”居然是肖时钦打破了沉默,强行扯了个笑。
黄少天夹了一筷子菜在嘴里,麻木地嚼了起来。
饭桌上再也没有人说话,黄少天只觉得如同嚼蜡,这菜吃在嘴里,竟是一点儿味道都没吃出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不知道吃了多少,晚餐就结束了。
他们站在电梯口摁亮电梯,在等电梯下来时,包荣兴忽然小声地呢喃了一句:“我……我好想老大啊。”
“包子……”乔一帆眼睛和鼻子早都已经哭红了,此时听到包子说话,眼睛又湿润了起来,眼泪挂在眼角,要往下落。
一只手接住了那泪水,另一只手则拍上了他的肩膀:“小乔。”
说话的是苏沐橙,她整个人活活瘦了一圈,脸上挂着黑眼圈,此时在这群人里,就这个坚强的姑娘还能打起精神,她笑了笑,那笑容有些勉强:“别哭了,叶修他也会难受的。”
上天如此不公,在夺走了她的一个哥哥后,又夺走了她的另一个哥哥,初听到消息时,她受不住这打击差点一病不起,病中却仿佛听见了叶修的声音,还有那双轻轻抚摸在她额头上,还带着一丝凉意的手。
“沐橙乖,你这样,我怎么放心啊。”
你不放心就不要走啊……在梦里,苏沐橙握住了那只手,依恋地将脑袋贴在那只手上,那只手纵容地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“可是沐橙,我没有办法。”
他声音无奈。
这么多年,他从来没说过一句“我没有办法”,苏沐秋死的时候,他说“别哭沐橙,会有办法的。”嘉世逼他退役的时候,他说“我会回来的,会有办法的。”挑战赛面对嘉世时,他说“放心,会有办法的,我们会赢。”在面对不可解的轮回时,他一个人一挑三,用实际行动证明了“他会有办法”。
仿佛什么都难不倒这个人,他永远笑意吟吟,苏沐橙知道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游刃有余,他也是拼尽了全力才能做到,他只是把最难的部分统统留给了自己,然后对她说,“会有办法的。”
可是,如今这个人对她说,“我没有办法。”
于是苏沐橙再也没有办法留住那只手,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可还是只能放开那只手。
因为他说,他没有办法了。
怎么舍得,怎么舍得让这个人再去承担一切。
醒来后,苏沐橙的枕头都是湿的,她自己坚强起来,打起精神,换了冰袋,发着烧也要强撑着身体来了墓园。
“我可以了,叶修。”她对那座墓碑轻轻地说:“我会有办法的,别担心。”
如今她也能笑着对乔一帆说:“别哭了,小乔,他会担心的。”
-
黄少天和喻文州住同一间双人间。
是夜,黄少天睁着眼睛睡不着,望着漆黑的天花板,他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队长,你睡了吗?”
那边的床上久久没有动静,正当黄少天叹了口气,准备翻个身时,忽然传来了喻文州的声音。
“没有。”
得到回答之后,黄少天却没能再说下去。
“我可以看看手机吗队长。”好一会儿,黄少天才小声地说出这句话来。
“嗯。”
黄少天翻出手机,手机照片一张张地划过,最后停留在一张照片上,久久没有动。那是一只挡住镜头的手,还有男人半张侧脸,像雪般,线条干净又淡漠。
“你知道吗队长?叶修让我去打埋骨之地那个晚上,他居然让我吃泡面哎,还就给我一包榨菜,这个人真的是……让人帮忙还这么嚣张……”
说着说着,黄少天的声音逐渐哽咽,“我说我要给他拍个照片,记录下他的丑恶罪行……他伸出手挡住了镜头,说……说……”
黄少天逐渐说不下去了,刚刚在墓园麻木地站了一晚,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,在乍然见到这张照片时,他终于忍不住,泣不成声。
喻文州紧紧地裹着被子,他咬住了被沿没有说话。
直到黄少天的哭泣声逐渐小了,他才松开了齿关,沙哑着声音道。
“少天,睡吧。”
黄少天哭累了睡着了,喻文州轻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。
他的手机背景图是一张画。
那只是一张简单的信签纸,画的是一个男人的侧脸,他戴着耳机,目光锐利地盯着电脑屏幕,唇角像是在笑,又像是没有。而那张画旁边写着两个字,叶秋。
那是在训练营的一个早晨,他最早来打开训练室的门,刚打开灯,一个少年缓步走了过来,靠在训练室的门边,懒洋洋地望着他。
这少年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,看着活像是没骨头似的,倚着门框抽了根烟。
喻文州认识他,这是昨天过来他们蓝雨训练营交流的叶秋前辈,于是他乖乖叫了一声:“叶秋大神。”
他原以为叶秋肯定不认识他,毕竟他只是个吊车尾,没想到叶秋扔了烟头进垃圾桶,笑吟吟地看着他,道:“你叫……喻文州,我看过你记的笔记,实在很不错。”
明明传说中的叶秋大神也不过二十出头,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的。
喻文州愣住了,叶秋却自顾自地走进了训练室,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地打开了一台电脑。
“我醒得早,想着干脆来打把荣耀,没想到你也这么早啊。”叶秋边开电脑边说道。
喻文州打开自己那台电脑,和叶秋隔着一条走廊,正好在他的斜后方,能看见他的侧脸。
不知道怎么的,往常都勤勉开始训练了的喻文州,打开来自己的笔记本。
他翻到空白的那页,开始画叶秋。
窗外叶英纷飞,只有他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还有叶秋耳机里细小的击打声,天朗气清,静谧的空气,喻文州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他想,啊,原来叶秋大神认识他,也看到他了。
啊,原来叶秋大神是这样的。
可具体是怎么样呢?他又形容不上来。
只是……觉得只要看到他就觉得高山仰止,看到他就觉得有无限可能。
喻文州合上本子,就像是合上那个仲夏夜的美梦。
后来?
后来他当上蓝雨的队长,遇上嘉世,于是那个老气横秋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早就知道你前途无限,看,说对了吧。”那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得意。
喻文州没说话。
倒是叶秋欣慰道:“哎,你这回笑得可不像小老头了,年纪轻轻的,早该这么笑笑了嘛。”叶秋拍过肩膀后就扬长而去,独留下喻文州一个人。
喻文州没发觉自己笑了,他摸了摸嘴角,就算是输了比赛,心情也突然变得很好。
对着叶秋的背影,他忽然出声喊道:“前辈,下次我会赢你。”
叶秋没回头,只背对着他随意地挥了挥手,颇有种“放马过来”的意味。
那个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。
消失在他的世界。
他被留在身后,只能看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。
眼泪终于从喻文州的眼角滑下,手机屏幕上的画逐渐被洇开,一滴滴泪水落在那屏幕上,像一朵朵绽放的花。
“太狡猾了,前辈。”
一个人来的潇洒,走的也这么潇洒。
那被留下的人又该怎么办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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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送着一群丧着脸的朋友们走远,叶修蹲在自己的墓碑旁抽完了最后一只烟。
在发现自己死了之后,叶修就成了灵魂的形态。可是,都等了一天多了,怎么还没有人来接他走的。
还是便宜弟弟好,还知道在他的墓碑前放几支烟,虽然被打湿了,但本着有比没有好,他还是捡起来抽了。
哎,这也太无聊了,死了之后他也没法离开自己的墓碑太远,想找个电脑打荣耀都不行。
“阿修。”正在叶修坐在自己墓碑上发呆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。
他微微瞪大了眼睛,骤然转头,朝声音的方向看去。
十八岁的少年站在那里,手里握着一柄伞,笑容温和熟悉,一双眼睛犹如拂面春风,静静地望着他。
“我等你好久,走吧,阿修。”少年笑着,朝他伸出了手。
“苏沐秋……”叶修湿润了眼睛,他从墓碑上跳了下来,朝那少年飞奔而去,一把就将对方扑倒在了地上。
他如今已三十,苏沐秋还是十八岁的模样,叶修不由得觉得有些丢脸,湿润的眼睛埋在苏沐秋的肩膀上。
“你混蛋。”
他带着哽咽的声音闷闷地响起,少年的胸膛轻轻地震动了一下,熟悉的手环住了他的背。
“对不起啊,阿修。我……”
细细的风声遮住了他们二人的呢喃,十二年过去,叶修终于再次握住了那只手。
——end——
作者os:
赶上了生贺最后的尾巴
叶修!!生日快乐!!!!
心脏组我心头好!
喻黄叶我的爱!!
伞修白月光!!
就差韩叶没多少,可惜